當看到一個人在大街上打人,大多數人都會認為那個打人的人不對,如果是一群人去打另一群人,認為「不對」的人,可能就會減少不少。但如果這群人是打著「正義」的名義去打人,可能幾乎沒有人會去反對,甚至還會加入這個團體,跟著一起去打人。
一個人打人是不對的,但一群人打人是對的?
上面的例子聽起來很荒謬,但其實發生的例子並不少。比如「邪教」的議題,當我們在理性的狀態下,會知道「強暴」是不對的,但在許多情況下,卻是一群人壓著一個人接受這種「儀式」,只因為他們相信這是正確的,而且「不是只有我一個人這樣覺得,這是團體共同的決定」。
1973年美國心理學家津巴多(Zimbardo)針對了這種心理狀態,進行了一個「史丹佛監獄實驗」(Stanford prison experiment)。來自史丹佛大學的24名受試者分別被隨機分成12名獄警跟12名犯人。而在一開始,為了使得模擬更逼真,津巴多請來警察「逮捕」了這些學生,關到模擬監獄中,穿上監獄服、吃著監獄中的飯菜。
第一天的時候,因為知道自己只是「受試者」,組別是隨機分配的,所以很平安的過完。但第二天開始,身為囚犯的學生們感到不滿,發起了抗爭行動,拒絕服從命令、撕掉囚服、取笑看守,扮演獄警的學生們為了控制局面,強迫囚犯做伏地挺身、脫光他們的衣服、拿走所有的飯菜、枕頭、床,甚至要他們徒手洗馬桶。
原本相安無事的兩組人,因為第二天的暴動而越演越烈,囚犯們懷疑這群獄警根本是被挑選過的「壯漢」,有2人出現了精神崩潰的症狀;4名獄警則出現虐待狂的傾向,甚至還要求囚犯們肛交來達到羞辱人格、控制局面的目的,原本預計2週的實驗在第6天就結束了。
我只是執行我的職責、那是團體的命令
津巴多將這個心理效應稱為「路西法效應」(The Lucifer Effect),認為在不管是在納粹大屠殺的時代,或是縮小到「警察」面對「暴民」的事件,甚至只是日常生活中「下屬聽上司」的狀況,其實都是一種「角色扮演」後的結果,人們會依照自己扮演的角色來行動。
所以那些在納粹大屠殺時,協助運送猶太人去集中營的職員,並不認為自己是壞人,他們只是「聽從命令」而已;而在公司,上司命令下屬盜賣貨物,下屬可能知道自己做的事情有點「怪怪的」,但「多一事不如少一事」,而選擇不舉報,同樣覺得自己不是壞人,只是「服從」而已。
不過把自己融在團體中,其實自己也是共犯結構的一環,並不是說「服從團體」就可以免除自己必須思考、判斷的責任。因為如果大家都覺得這件事是錯的,自然這種邪惡就不會發生。
反過來說,如果團體可以打著「正義」的旗幟去作惡,還說為了達成美好的目標、必須使用卑劣手段,卻被大眾覺得「理所當然」,所有的邪惡都可以透過這種包裝來執行。
但津巴多也提到,如果自己不能判斷什麼是對、什麼是錯,要記住一條關鍵責任,「不要因為安全感而犧牲別人的自由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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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/盧映慈 圖/何宜庭