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嘉謨是新光醫院胸腔科主任,也是創院以來迄今的睡眠中心主任。他因為學了睡眠醫療意外發現自己是呼吸中止症的患者,現在是每晚戴著睡眠呼吸器睡覺的人。為了治療睡眠患者他成了夜貓族,愈晚精神愈好,缺乏運動又以吃來紓壓,導致體重跟著上攀,目前正努力控制體重,獲得好眠也要尋回健康。
「只要是人,都會有失眠的時候。」新光醫院睡眠中心主任林嘉謨說,失眠是現代人普遍的問題,像他偶而會因擔心病患狀況不好,或是工作壓力大也會有睡不好的時候。但睡眠障礙不一定要吃藥!屬於夜貓族的他,為讀者分享他個人紓壓、擁有好睡眠的方法,不過他提醒,若是有失眠體質的人不適合晚上運動,而太晚吃東西的後果就得小心體重直線上升。
從胸腔科到睡眠治療
很多人好奇,林嘉謨身為胸腔科醫師為何會跨足到睡眠醫學?這得從他剛進新光醫院還是個小醫師說起。在門診常聽病患抱怨睡不好,而很多疾病如心臟病、糖尿病、中風、高血壓,都跟睡不好有關,因而引起他的好奇。後來醫院有意發展睡眠醫學,徵求院內有興趣的醫師,他便站出來表達意願,於是到以研究睡眠聞名的美國史丹佛大學進修,沒想到入門後,他發現睡眠醫學還真的是一門很有趣的科別!
學成回國後,依照醫院慣例他得為全院演講,便將他在美國進修時所找出來的資料,有系統地介紹與睡眠有關的疾病,獲得高層全力支持,半年後睡眠中心成立。萬事起頭難,林嘉謨提及當年只有他一位醫師配上一位技術員,一晚做 3 位病人,也開啟了他白天看診,晚上與技工一同監看患者睡眠品質的生涯。患者做完評估後,接著得判讀數據、分析、寫報告等,因而睡在醫院是常有的事。
憶及那段在史丹佛進修的往事,林嘉謨當年並未帶家人一同前往,他常常在實驗室裡與技術員一起待到晚上 11 點才回家,對於操作檢查機器與數據解析更為熟悉,回國做睡眠治療時遇到各種情況都能很快排除。
習慣半夜工作竟成夜貓子
自從做了睡眠醫生後,林嘉謨笑稱自己變成了夜貓子,他的睡眠相位延遲變嚴重,也就是愈晚精神愈好。現在他已不再睡醫院,但回到家裡該做的事一件也不能少,打報告、KEY 病歷,隔天又得照常上班,嚴重睡眠剝奪(該睡覺不睡,隔天又早起上班)。他發現很多做睡眠的醫師都是夜貓子。
為了讓自己的睡眠品質變好,他回家後會做點運動如跑步、洗個熱水澡、看些運動賽事或影集,林嘉謨再次強調晚上運動是他 (夜貓子) 的紓壓方式,但若是有失眠體質的人就不適合晚上運動 (很重要,要說 3 遍)。另外,他也會藉由看電視、看影集轉移注意力。不過也要提醒,若影集一集接一集看,很容易變成「追劇」,反而睡眠剝奪更嚴重,影響睡眠。他認為每晚至少要睡 3、4 個小時。
安眠藥不濫開,失眠找原因才能治本
提到助眠藥物的使用,身為睡眠治療醫師,林嘉謨傾向找出失眠原因、評估睡眠品質,再擬訂治療計畫,從根本解決問題。例如患者是因為焦慮而睡不著,便給予抗焦慮藥物,倘若患者只是單純要求開安眠藥幫助入睡,不想改變,他會請患者去找身心科醫師開藥。
至於他個人若出現睡眠問題,林嘉謨透露平時他不會服用助眠藥物而是行為治療,只有在出國開會才會使用,因為長程飛行,礙於飛機座位不好翻身,加上他的筋骨不好,便會服用半顆「利福全」,它可抑制神經預防抽筋,並幫助入眠,隔天抵達當地就能馬上進入工作模式,不致於因為睡不好或時差影響效率。
曬太陽+運動 夜貓子調整生理周期首選
夜貓族通常是半夜 2、3 點才睡覺,導致隔天無法早起上班、上課,勉強起床也會感到嗜睡、頭腦不清楚。若是太早睡覺反而睡不著,需要花較長時間才能入睡,因而被誤認是失眠。
若想改變這種情況,林嘉謨建議,最好起床後,先出門曬太陽照光半小時,就能把生理時鐘慢慢調整到正常作息,「陽光是調整生理時鐘最好的良藥,若能加上運動,效果加乘!」例如,晨起時的陽光去爬山、或是到公園做早操等都是不錯方式。
意外發現自己也是睡眠呼吸中止症患者
林嘉謨透露,自從學了睡眠治療後,意外發現他睡覺會打呼、有睡眠呼吸中止症,因此,他現在睡覺會戴著睡眠呼吸器,「我如果真的睡著,隔天一早醒來,精神還不錯。」
「打呼不代表就是睡眠呼吸中止,但它代表你的睡眠品質開始不好!」林嘉謨說,鼾聲愈大代表愈嚴重,而呼吸中止與體重成正比。而他與許多人一樣,壓力大就用吃來宣洩壓力,自己形容是吃不停、嘴巴停不下來,體重直線上升,加上健檢報告已有多項異常指標,所以「減重」成為他當前努力的目標,現在的他常常提醒自己晚上要吃少一點、也要減少吃宵夜,並且多運動,「這樣做也可以提升睡眠品質。」他說。
至於市售相關助眠的產品琳瑯滿目,在這位睡眠治療專家眼裡都是 placebo 安慰作用居多,不管是吃的、喝的或是聽音樂,他都曾接觸過,「(使用者)在初期可能覺得有用,但使用3個月後是否有效?」他是打個大問號。至於床墊或是枕頭的效果則因個人身體關節不同而異。
失眠原因百百種 打呼先做缺氧評估
引起失眠的原因很多,林嘉謨認為,每個人的狀況不同,許多內科、口鼻、神經及心理疾病,都會引起睡眠障礙;加上各年齡層的睡眠問題也有所不同,例如體重過重的中壯年以睡眠呼吸中止症居多,老年人除了因為肌肉鬆弛引起呼中止症,也常見不寧腿症候群、或在睡眠快速動眼期的異常行為出現睡眠障礙,因此,需要找出問題才能改善失眠。
林嘉謨提醒,睡覺會打呼的人最好到醫院評估缺氧狀況,它會造成心血管問題,這也是最為人關切的問題。他通常會先建議患者減肥、體重控制、改善鼻炎症狀。根據他的觀察,大約有 1 成呼吸中止症的患者因為鼻咽腺、扁桃腺或舌頭過大,做個小手術就能根治,但若是因小下巴(下巴太小)引起,就得做正顎 (整形) 手術,費用高達 30 至 50 萬元,加上術後半年的修復期,並非一般人可接受,因此建議患者側睡或使用睡眠呼吸器保守療法改善。
他也不諱言,失眠問題很多都是因為睡眠習慣不好,例如,晚餐太多、太晚吃宵夜、缺乏運動、追劇、睡前滑手機等,把這些不好習慣改善後,有助提升睡眠品質。
想要知道睡眠品質好不好,林嘉謨認為只能到醫院做睡眠檢查評估,續檢測 4~6 小時,項目包含:腦波圖、眼動圖、下顎肌電圖、口鼻呼吸空氣流動圖、心電圖、胸部及腹部擴展圖、下肢肌電圖、軀幹位置圖、連續式氣道正壓呼吸器檢查及血中含氧濃度等,透過科學化睡眠分析,評估睡覺姿勢及睡眠品質狀況。
文 / 曾金月、編輯 / 黃慧玫、圖 / 楊紹楚、圖片提供 / 林嘉謨
延伸閱讀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