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她是個16歲的小孫女,小晴,你不管講什麼她都會回,就算聽不懂她也會問『你說什麼?再說一次好不好?』你跟人講話,對方還不一定會回答呢!」慧利眾科技共同創辦人詹忠銘笑著說,這台「樂齡陪伴機」放在那邊,老人家隨時可以有個互動的對象,就像是個小孫女,雖然不能完全取代情感交流,卻也分擔了一些陪伴。
陪伴最難的是內容
陪伴機的概念被提出很久,但是硬體設備做出來了,卻總讓人感覺少了一點溫度。2016年,荷蘭研發了一款陪伴機器人愛麗絲,外形就像個小女孩,還配合《來自愛麗絲的問候》紀錄片推出,引起「機器人是否能取代人類情感」的討論,但是隔了2年,陪伴機在台灣並沒有普及起來。
詹忠銘說,其實台灣要做陪伴機的硬體不是做不到,因為設備不難,只是陪伴機要有什麼功能、裡面要有什麼「內容」,實在是太難執行,所以幾乎沒有人在做這塊。「我們也是投入這個領域之後,才發現,哇,光是10萬筆的資料輸入陪伴機,就用了40、50個人8、9個月的時間!跟原本想的真的很不一樣。」
畢竟陪伴機要提供的,希望不只是功能性的預報氣象、智慧家居而已,「現在隔代,或是自己對爸爸媽媽,其實陪伴是非常少的,很多老人家是自己一個人住;而小朋友在跟爺爺奶奶講話的時候,會覺得『很煩』,這種年齡差距會讓對話不順暢,如果爺爺奶奶又重聽,那就更難聊天了。」
所以陪伴機是可以取代人類的陪伴的嗎?詹忠銘思考了一下,「是部分吧!至少機器一定會回答,小朋友也不見得會回答,平常也沒有人要聽他們說話,我希望讓他們有個隨時隨地的對象可以講話;而且重聽的老人家很不喜歡戴助聽器,電視都會開很大聲,但是對陪伴機來說,只要修改輸出的音頻就可以做到,用正常的音量,就能好好聊天。」
詹忠銘說,陪伴機也可以取代一些失智症的復健,「失智症的復健會用重複的練習,訓練老人家的記憶力,這個只要設定陪伴機,讓他們在固定的時間跟老人家『玩玩遊戲』,就可以做到治療。」
而老人家跟陪伴機說了一些負面的話,因為都有跟雲端連結,也可以從記錄中知道,可以讓照護員去跟他們聊聊天,或是告訴子女,讓他們回來陪陪爸媽;想要買東西、想要處理家務,也有智慧家居的功能,可以幫忙關燈、找商品的資料。
現在樂齡陪伴機有宗教數據,可以滿足不同的宗教情感需求,可以聽歌,而且為長輩打包了一款「懷舊歌曲收錄」,雖然時下流行的音樂也都有,但會讓懷舊的歌曲出現率特別高。
「我們也找了一些編劇,針對老人家去寫笑話,也跟很多電台、電子書洽談,希望他們可以授權內容給我們,讓我們放在陪伴機裡,真的很感謝,他們很幫忙,讓我們省了很多經費!」詹忠銘說,如果老人家就想躺在那邊不要動,也有2~3小時的「電台包」,音樂、廣播內容都有,就像以前在聽電台一樣,但是內容可以自己選。
智慧藥盒
另外一個長照的難題,就是吃藥。重複用藥、忘記吃藥,是很多老人家病情加重的問題,而且醫師也搞不清楚治療無效到底是藥沒效,還是老人家沒按照囑咐吃藥的問題。雖然現在有藥盒可以分裝,但還是需要分藥,比較麻煩,也沒辦法主動提醒自己要吃藥。
詹忠銘說,智慧藥盒是大家都想做的,想要有一款藥盒便宜、簡單使用,又不會忘記吃藥、不會重複吃藥,容量又大、又方便攜帶,「但是全世界現在沒有一個藥盒是很好的,我們只能盡可能的做出符合大部分需求的。」
根據統計資料,使用最多藥物以慢性病的老人家為主,而慧利眾也跟送藥到府的服務公司合作,發現8種藥物是8成老人家用藥的需求,所以推出了8格的藥盒;藥盒跟手機上的APP連結,可以直接上傳藥單,把藥物的資訊輸入藥盒,每一格就是一種藥,拿出來可以整包倒進去,也不用再像傳統藥盒那樣,用一天該吃的藥,慢慢一格一格分。
「吃藥的時間到了,藥盒會響、會閃綠燈,手機也會提醒,打開該吃的那幾格藥、再蓋起來,綠燈就會熄滅,也可以跟陪伴機連結,讓陪伴機提醒自己要吃藥。而藥盒可以記錄哪顆吃了、哪顆沒吃、多吃了哪顆,還有每天的用藥狀況,因為慢性處方箋一次都是拿一個月左右,做出一個報表、趨勢圖,給醫師參考用藥的效果。」
智慧醫療器材的下一步是什麼?
詹忠銘說,比起純賣產品、做硬體,其實更想讓自己變成一整個產業鏈,整合各家的硬體,做出最適宜的軟體配合,再利用大數據分析進行客製化的處理,「機器也可以不是冷冰冰的,接下來希望利用數據,推廣不同的、有用的,對他們有幫助的服務。」
當看到自己爸媽年紀都大了,就會希望能夠做出一些服務,是可以讓爸媽過得比較舒服的,就算現在有照護員的制度,但照護員一星期頂多3次,一次頂多4小時,其他時間也是需要陪伴的。
「這次參加2018醫療科技展也是這樣想的,原本只是去參加SNQ的評比,但得獎了、也就意想不到的參展,那就希望可以找到一起合作的客戶;我們可以串聯硬體廠商,蒐集醫療照護的大數據,然後讓客戶推薦新的產品給他的客戶,像是保健食品,如果用藥盒,是不是可以知道客戶的使用習慣?知道客戶可能會喜歡哪些、需要哪些週邊的產品,而產品只是載體之一,背後是生活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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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/盧映慈 圖/許嘉真